默沙东宣布暂停向中国供应四价和九价HPV疫苗，预计至少持续至今年年中，库存积压是暂停发货的主要原因
国产二价HPV疫苗占领政府采购市场，国产九价HPV疫苗预计于2025年陆续上市
尽管适龄接种人群庞大，支付能力和接种意愿仍是HPV疫苗接种主要瓶颈。企业需通过加强宣传教育，或研发新的适应证进一步拓展市场空间
默沙东另谋出路，开辟男性接种HPV疫苗赛道
□ 本报实习记者 薛静文
日前，默沙东宣布暂停向中国供应四价和九价人乳头状瘤病毒（HPV）疫苗，预计至少持续至今年年中。这一消息引发业界广泛关注。业内人士认为，默沙东之所以暂停向中国供应HPV疫苗，主要是产品在中国的销售情况不及预期，面临需求疲软和市场竞争加剧的双重挑战。
库存积压
产品销售未达预期
美国当地时间2月4日，默沙东公布了2024年第四季度及全年财报。从公开信息来看，库存积压是默沙东暂停向中国供应四价和九价HPV疫苗的主要原因。在同日的业绩电话会议上，默沙东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RobDavis表示，公司的四价和九价HPV疫苗在中国市场的需求未达到预期水平，主要原因是消费者在HPV疫苗等非必需品上的支出减少，导致渠道库存水平高于正常水平。默沙东希望通过暂停发货来优化库存管理，避免进一步积压。
默沙东未具体透露HPV疫苗在中国的独家代理商智飞生物的库存水平，但表示暂停发货将有助于加速现有库存的消耗，推动市场恢复到正常的动态平衡。为此，默沙东已与智飞生物沟通，并共同决定调整发货节奏。
另外，根据智飞生物今年1月份发布的2024年业绩预告，公司营收及净利润均同比下滑60%以上。该业绩预告显示，部分产品的市场推广工作未达预期，公司将持续优化市场策略，以更好地适应市场趋势和客户需求。西南证券今年2月份发布的《2024年疫苗行业跟踪报告（附批签发）》（以下简称《报告》）显示，2024年，默沙东的四价HPV疫苗批签发2批次，同比下降95%；九价HPV疫苗批签发104批次，同比下降30%。
竞争激烈
国产二价疫苗崛起
默沙东的九价HPV疫苗于2018年4月在我国获批上市。据悉，为满足公众需求，该产品从提出进口注册申请到有条件获批，仅用了9天时间。产品上市之初可谓“一苗难求”，如今却面临库存积压的难题。“库存积压的主要原因是愿意接种的人群已经基本覆盖。”国内一家疫苗企业高管告诉记者，一方面，适龄接种人群中，支付能力强的群体大多已完成四价或九价HPV疫苗的接种；另一方面，地方政府通过财政补贴或免费接种政策，进一步提高了接种率，尤其是在二价HPV疫苗领域。
2021年以来，广东、海南、福建、江苏、江西、重庆、西藏、浙江、山东、湖北、广西等省（区、市），以及郑州、鄂尔多斯、成都等城市已经将接种HPV疫苗纳入政府为民办实事项目，通过财政购买服务、定额补助等方式，为本地区适龄女性提供免费接种HPV疫苗服务。2023年1月，国家卫生健康委、国家药监局等十部门联合印发的《加速消除宫颈癌行动计划（2023—2030年）》明确，各地要强化基本公共卫生服务经费保障，落实好农村妇女“两癌”筛查项目，推动建立多元化的资金筹措机制，积极鼓励社会资本投入宫颈癌防治，集中各方力量推进宫颈癌防治事业。
然而，政府采购市场几乎均被每针20元左右的国产二价HPV疫苗占领。例如，今年3月份，北京市卫生健康委等四部门联合发布的《2025年北京市适龄女生人乳头瘤病毒疫苗免费接种实施方案》显示，北京市将为9月在京新入学的、符合接种条件的初一年级在校女生免费接种HPV疫苗。北京市使用的就是统一采购的国产二价HPV疫苗。
“国产二价HPV疫苗的低价策略对四价和九价HPV疫苗市场产生了明显的替代效应。大部分适龄女性在接种二价HPV疫苗后，不再考虑接种价格较高的四价或九价HPV疫苗。”上述企业高管表示。“约苗”微信公众号显示，目前，默沙东的四价HPV疫苗价格为每针800元左右，九价为每针1300元左右。
事实上，除了国产二价HPV疫苗的“拦截”外，在九价HPV疫苗市场，默沙东的产品也将迎来竞争对手。
最新消息显示，万泰生物的九价HPV疫苗已完成Ⅲ期临床试验，上市许可申请按计划推进中；康乐卫士、瑞科生物等企业的九价HPV疫苗已进入Ⅲ期临床试验阶段。同时，《报告》显示，国产九价HPV疫苗普遍预计于2025年陆续上市。“国产九价HPV疫苗的上市，有望打破九价HPV疫苗的高价局面，将对默沙东产品的市场份额产生一定冲击。”上述企业高管表示。
另谋出路
开辟男性接种赛道
《报告》显示，2024年，我国HPV疫苗批签发195批次，同比下降64%。但从公共卫生角度来看，我国HPV疫苗接种的市场渗透率仍然有提升空间。
北京协和医学院群医学与公共卫生学院特聘教授、研究员乔友林认为，尽管近年来我国许多地方在为初中女生免费接种HPV疫苗方面取得显著进展，但在一些低卫生资源地区，HPV疫苗的可及性和接种公平性仍待提高。
2024年10月，智飞生物在投资者关系活动中披露的信息显示，我国约有3.2亿名9～45岁女性。根据公开信息估算，自HPV疫苗在我国获批上市以来，总体接种率为21%，即还有约2.5亿名9～45岁的女性未完成HPV疫苗接种。
上述企业高管认为，对于HPV疫苗企业来说，尽管适龄接种人群庞大，但支付能力和接种意愿仍是需要面对的问题。企业需通过加强宣传教育，或研发新的适应证来进一步拓展市场空间。
值得关注的是，今年1月份，默沙东宣布，其四价HPV疫苗的多项新适应证在我国获批。该疫苗由此成为我国首个且目前唯一获批可用于男性的HPV疫苗，适用于9～26岁的男性接种。
记者拨打北京多家社区医院的电话咨询，工作人员均表示，默沙东的HPV疫苗货源充足，男性四价HPV疫苗也可正常预约接种。
开辟出男性接种HPV疫苗赛道的默沙东，能否力挽狂澜，值得业界持续关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