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或许债务危机是仿制药巨头业务扩张过程中无法逃避的宿命,Mylan需要休养生息。2007年之后的六七年间,Mylan没有再开展大规模的仿制药业务兼并,仅在2008年从Watson手中收购了Somerset另外的50%持股,在2010年以5.5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注射载药技术公司Bioniche Pharma。在此期间,Mylan更多地是在原有业务基础上包装、优化、融合。2008年,Mylan重新调整发展战略,将业务分割为专科药部门和仿制药部门,建立生物类似药开发平台,强化欧洲业务和增加项目授权引进。
四、成也“萧何”,败也“萧何”
2011年,Mylan原首席运营官Heather Bresch成为新一任CEO,这是一位一辈子都在为Mylan工作的高管。她上任以后对Epipen进行了多次提价,将这个原来年销售额仅有2亿美元的产品一直做到了11亿美元。她还制定了全球化的发展战略,加强在欧洲、中东、非洲和亚太地区的业务布局,并从以下8个方向加强产品开发:在全球范围内开发或仿制制剂成品,包括抗病毒药物;开发高技术壁垒或生产条件复杂的产品;开发注射剂;开发干粉吸入剂;开发喷雾剂;发展原料药;开发小众、特异化或市场覆盖不足的产品;开发具有率先上市机会的产品。
得益于Epipen销售额的快速提升,Mylan的财务状况有了一定的改善,这为该公司后来频繁而大规模的兼并提供了信心和基础。为了实施既定战略,2013年,Mylan以17.5亿美元的价格从印度仿制药巨头Strides手中收购了Agila,用以增强公司注射剂开发能力,提高在亚太地区、非洲和中东地区的产品覆盖力。在收购Agila不久后,Bresch再次出手,于2014年中与雅培签订合约,用股票收购雅培除美国以外发达市场的专科药和品牌仿制药业务。这笔交易使 Mylan在欧洲、日本、加拿大、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业务能力得以大幅提升,但因为这笔总价值达 63.1亿美元的收购,Mylan股东损失了22%的股份。
在这两次大规模的兼并之后,Mylan的股价快速上涨,市值几乎达到了历史顶点,似乎这位女CEO的战略得到了广大投资者的认同。于是 Mylan趁热打铁,在2015年 2月又以8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印度妇科药生产商Famy Care,并于同年4月以260亿美元的代价试图强行接管Perrigo,但因为无法收购到对方50%的股票而宣告失败。在这笔失败的交易中,Mylan为Perrigo最高开出了290亿美元的高价。然而,就在Mylan试图拿下Perrigo期间,也就是2015年7月,Mylan也收到了来自Teva的报价——Teva为Mylan开出了401亿美元的高价。
2015年前后的几年,是全球仿制药巨头交易最为活跃、仿制药股市泡沫最严重的几年,药企在兼并别人的同时,也随时可能会被别人兼并。为了用实际行动回绝Teva的收购要约,Mylan迅速在欧洲又物色了两家公司,最终在2016年分别以99亿美元和1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Meda和 Renaissance。收购Renaissance可以进一步增强Mylan的注射剂业务能力;而收购Meda则可以增强OTC和仿制药的产品组合,强化Mylan在欧洲、拉美、中东和非洲地区的业务能力。随着这两家公司的业绩写入Mylan的年报,Mylan的年销售收入首次突破了100亿美元大关,达到111亿美元。
2015年以后,美国仿制药市场因仿制药的平均价格下滑而逐渐萎缩。Mylan虽然成功拿下了舒利迭和格拉替雷的首仿,但仍止不住利润逐年下滑的趋势。一方面是由于整个行业的走衰;另一方面则是Mylan因频繁兼并而债务规模越来越大,股票也在2015年达峰后一路走低。不仅如此,因为Epipen的涨价,Mylan受到质疑,Heather Bresch也被传唤到众议院接受盘问,并留下多个维权和反垄断诉讼。 2018年,FDA批准Epipen的仿制药上市,这进一步加快了Mylan的衰退。然而,在利润和股价下行之时,Mylan并没有迅速压缩规模以保证现金流,反而仍以8.9亿美元的代价,收购了Aspen的澳大利亚仿制药业务和欧洲血栓治疗产品包,使得2019年公司的净利润仅为1700万美元,2020年更是出现了净亏损。此外,Mylan还面临着1000余件相关诉讼,种种不利因素导致其市值又回到10年前,跌得仅剩82.6亿美元。 (五)
(摘编自《仿制药企兴衰启示录》,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出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