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丁兆平
小续命汤出自唐代孙思邈《备急千金要方》诸风门：“治卒中风欲死，身体缓急，口目不正，舌强不能语，奄奄忽忽，神情闷乱。诸风服之皆验，不令人虚方。”该方由麻黄、防己、人参、黄芩、桂心、甘草、芍药、川芎、杏仁、附子、防风、生姜组成，原方特别重用生姜。具有祛风散寒、益气温阳之功效。主治中风、口眼歪斜、筋脉拘急、半身不遂和舌强不语等症。
孙思邈创立此方，实由其亲用过的续命煮散加减化裁而来，并在方后注云：“吾尝中风，言语謇涩，四肢痑曳，出此方，日服四服，十日十夜服之不绝，得愈。”意思是他曾患过中风，表现为言语艰难，四肢行动不便。显然，中风后他的头脑仍然是清晰的。于是自拟了一首药方，重剂下药，每天服用四次，十日后治愈。
孙思邈此次中风时年事已高，缘于此方“续命”之效，便将其命名为“续命煮散”。此方在书中被记载为“治风无轻重，皆主之方”。方由麻黄、人参、黄芩、白芍、防风等15味中药组成。在此基础上，他又创立了另一首治中风的成方小续命汤。两方比较，共同的药味有麻黄、防己、人参、桂心、甘草、川芎、杏仁、附子、防风，但续命煮散中有石膏，小续命汤中不用，而是加入大剂量的生姜。两方治则思路相通，可相互参照比较。
小续命汤为孙思邈所首创，历史上众多医家承继运用，在当代仍然立德于世。
清代名医徐灵胎就有一则用小续命汤治病的验案，被记录在《洄溪医案》中风门。
清代一位叫王叙揆的运使官自外地被罢官回到乡里，常向徐灵胎说，自己手足麻木而且痰多。徐灵胎告诉他，你的身体本就肥胖，又喜欢吃喝，会造成痰郁经脉之中，还应节制饮食为好。有一天王叙揆忽然昏厥，小便失禁，牙关紧闭，手握不开，喉中有痰声像拉锯。有医生给他开了人参、附子、熟地黄等药，刚煎成还没来得及服下，正好被徐灵胎看到了。徐灵胎细诊其脉象，洪大有力，且观察到他脸红气粗，判断这是因痰火充实，令官窍闭塞，如果服参附这些热药会毙命在即。徐灵胎采用了小续命汤，去掉桂附，加上生大黄一钱研成末。服药三剂后，王叙揆就能开口出声，服药五剂就能正常说话。徐灵胎又用化痰养血的药给他继续调理，一个月后，王叙揆就彻底恢复。
小续命汤治中风，今人临床实用也有成功案例。被人称为“救命先生”的名中医李可（1930—2013年）就很认可这个方子，他曾用此方加减治愈自己的中风。
（作者单位：山东中医药大学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