配图/张云
进入化妆品功效评价时代后，我国化妆品检验检测行业迎来巨大发展机遇。然而，检测需求暴增所带来的相关问题也逐渐显现。近期，多家化妆品检测机构的相关负责人表示，当前志愿者招募遇阻已成为该领域面对的一大难题。
志愿者条件难以满足检测需求
随着化妆品功效测评需求的增大，越来越多的企业入局检测行业。据国家药监局网站信息显示，目前化妆品注册和备案检验检测机构共有近300家，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加了近百家。“由于检测需求太旺盛，目前化妆品功效评价遇到的最大阻力就是志愿者的招募问题。”多家检测机构的相关负责人均如是说。
在广州润泽检测技术有限公司负责人李成看来，《化妆品功效宣称评价规范》发布之前，只有防晒产品需要做人体功效评价，但是现在有六大功效（祛斑美白、防晒、防脱发、祛痘、修护、滋养）只能通过人体功效评价试验方式进行功效宣称评价。“单从产品品类上来看，就是以前的6倍，目前拥有的志愿者数量难以满足检测需求。”
根据相关要求，每个功效评价的项目需保证30个有效样本，因此，每个产品在进行人体功效评价时均需要33~35位志愿者试用（部分志愿者可能会中途退出），这意味着，当下化妆品功效评价需要大量的志愿者。另根据功效测试的试验章程，志愿者近3个月内不得参加同类试验，所以越到后期，志愿者越难招募，尤其是像敏感肌、痘痘肌人群。“因此检测机构不得不靠提高待遇、增加报酬等办法抢招志愿者。”广州一家检测机构的负责人表示。
另据某检测机构的志愿者招募工作人员介绍，由于志愿者难招募、成本高等原因，近期该机构都没有开设防脱发检测，只有一些修护、控油、舒缓等基础功效宣称的检测项目。
此外，李成还进一步表示，现在检测机构所面临的困境是，即使很多机构都采取校企合作，有充足的人员，但是这部分人员年龄结构差不多、肤质也相对比较好，基本不能参与抗皱、祛斑、美白、防脱等项目，而其他功效项目由于他们肤质比较好，使用前后效果也不会太明显；而通过社会招募不同年龄结构的人员，则需要考虑志愿者是否满足入选条件和志愿者补贴费用的问题等。
正如李成所言，不同的检测项目对志愿者的年龄和皮肤要求也有所不同。经笔者调查了解，通常祛痘项目需要志愿者的脸上有多个痘痘；抗皱产品则需要志愿者脸上有比较明显的皱纹；防晒项目需要志愿者的皮肤对日光或紫外线比较敏感等。
例如，苏州国辰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发布的化妆品SPF防晒志愿者招募通知上就明确标注了多条受试要求，如志愿者的年龄为18~45周岁；既往无光感性疾病，近期未使用影响光感性的药物；皮肤要对日光或紫外线反应敏感，照射后易出现晒伤而不易出现色素沉着者；背部色素沉着、炎症、瘢痕、多毛等；而通标标准技术服务有限公司（SGS）在志愿者招募群中发布的一则抗皱面霜的招募信息中，也对招募人群的皮肤要求进行了明确的说明，如年龄为30~49周岁，眼角有轻到中度鱼尾纹；鼻唇沟处有轻到中度法令纹；面部皮肤自认粗糙、暗沉、松弛、缺乏弹性等。
有的检测机构在报名前还需要志愿者填写调查问卷进行初筛，通过后方可报名。譬如，上海微谱化工技术服务有限公司要求志愿者在报名前填写调查问卷，以了解志愿者皮肤的基本情况。该调查问卷中包括了“您的脸部皮肤干燥吗？”“您的面部是否有大面积疤痕？”“是否能接受测试期间不接种假睫毛、文眉、文唇、文眼线，不做改变脸部的美容手术”等问题。
广州美易测技术服务有限公司客户经理秦海军表示，通常，检测机构在招募志愿者时，均会对志愿者的皮肤进行初步了解，有的是采用问卷形式，有的是要求志愿者自己对照要求自查。而志愿者到了检测机构后，还会进行皮肤评审，符合要求的志愿者才能正式进入检测项目。
祛痘项目志愿者最难招
由于不同的检测项目对志愿者皮肤的要求不同，这也进一步缩小了志愿者的范围。多家检测机构的负责人均表示，“现在最难招的是祛痘项目的志愿者。”
秦海军称：“并不是所有长了痘痘的人都符合要求，痘痘的严重程度是有等级的，在选志愿者的时候，需要专业的老师去判断到底这个人适不适合做测试。有一些客户在做祛痘测试的时候还会对志愿者的痘痘数量、年龄、性别有要求。所以在所有的功效测试里面，祛痘项目志愿者招募是最难的。它的费用也是普通化妆品功效检测中最高的。”
一位检测机构的负责人还指出，祛痘项目检测的志愿者人群年龄多为18~30岁，基数较小，而修护、滋养等项目的志愿者可招募18~50岁的人群，可选择的范围较大。“基数少，也就更难招了。”
李成还进一步介绍，美白祛斑、防晒类的志愿者也比较难招，因为这两个项目需要利用光照系统做测试，很多人非常担心会对自己的皮肤造成损伤。“不少人还会对新产品有不信任感，害怕产生危害等，大多数志愿者都会选择那些时间短、压力不大的项目，比如保湿、舒缓等。”此外，从年龄层上看，30岁左右年龄阶段的志愿者最难招。因为这个年龄阶段的群体基本上都忙于工作，很难腾出时间，而且他们对于化妆品的使用也基本形成了习惯，很难吸引他们使用新产品。
由此可见，对志愿者皮肤状况有要求、一部分人群有心理负担等多方面原因，导致了化妆品功效评价测试志愿者招募比较困难。
以老带新、私域招募悄然兴起
据了解，目前一项人体功效评价测试的志愿者补贴费用约在200~600元之间。通常，保湿项目的志愿者比较好招，且对皮肤的要求限制少，因此补贴费用比较低，普遍为200元左右；祛痘项目一般是450元左右，祛斑美白和防晒的招募费会略高一点，部分机构防晒项目的志愿者补贴甚至高达750元。
据了解，化妆品检测机构会通过微信群、朋友圈等转发招募信息、采用以老带新等方式进行志愿者招募。据悉，SGS、苏州国辰生物、微谱、金域检测等检测机构均建立了多个志愿者招募群。据某志愿者招募群群主介绍，他们专门成立了志愿者招募团队，会通过各种方法让志愿者进群，有项目测试时就会发布相关的招募信息和报名链接，群内的志愿者会根据自身的情况自主报名。值得一提的是，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志愿者群，多个检测机构均采取了“老带新”的方式，即老志愿者推荐新人测试后，可获得20~50元/人的推荐费，部分紧急项目的推荐费甚至会高达100元/人。
上海微谱化工技术服务有限公司总监李志坤曾表示，由于会出现“志愿者不能坚持做完测试”的情况，为保险起见，机构通常会招募约35名志愿者。如果以每名志愿者500元的补贴进行计算，那么人体功效测试的成本中，仅志愿者的费用就需要近2万元。上述负责招募志愿者的工作人员同样表示，一般某个检测项目招募志愿者时，通常会招募比实际需要的人数多一些，如需要33人，就会招募40人。一方面可能存在少数人不符合要求的情况；另一方面也难免会出现志愿者中途退出的情况。“如果是主观原因退出，则志愿者就不能得到补贴费。如果是因为使用产品过敏了，则仍可以得到一部分补贴。”
此外，李成还表示，检测机构需设置不良反应事件处理程序，并由专门的联络人负责，以处理志愿者出现不良反应情况。“现在功效评价机构都需要配备2名专职的皮肤科医生，以便及时处理相关情况。”
志愿者招募将成为化妆品检测未来一段时间亟待解决的突出矛盾。 （青眼供稿）